【拾捌•夏|2：00】翔霖：相看两生厌
•十八岁的严浩翔同学，恭喜你成年了，继续一往无前地冲下去吧
•是快乐男高！I love男高
上一棒@鸠辞
下一棒@别踩小狗尾巴
文/张禾
summary：“对啊，我跟他就是相看两厌，”
“百看不厌的厌。”
01.
贺峻霖觉得隔壁班的严浩翔非常讨厌。
“你们说他老臭着一张脸跟人家欠他五百万似的，给谁看啊？”贺峻霖亲眼目睹高一小学妹表白被拒，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这也有小姑娘上赶着追？”
“道理很简单啊，你觉得他帅吗？”学委小谭叼着根棒棒糖含混不清道。
冷白皮、欧式大双、看电线杆都深情的眼神，还有优越的脸部线条和恰到好处的五官……饶是再讨厌严浩翔，贺峻霖也不得不承认，严浩翔长得确实他妈帅，一骑绝尘的颜值。
“而且他家很有钱啊，上次开家长会都是管家来的，估计不少少女都喜欢这种偶像剧男主设定吧。”路过的隔壁六班班长听到了谈话兴致勃勃加入，两眼放光。
什么男主设定啊，幻想管家一脸欣慰地看着你说少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贺峻霖腹诽，而且作为班长居然和别班同学八卦自己班的同学，怎么看都很没有道德啊喂！
他扯住小谭：“我帅吗？”
“帅啊，”小谭不假思索，“不过你跟他不是一个风格，人家是bking 男友，你是妇女之友。”
贺峻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开口：“这种不说话的高冷人设真的很吃香吗？”
“不，广大人民群众主要看脸。”
好吧，颜控如贺峻霖被彻底说服。
他其实是理解小姑娘们对严浩翔的狂热的，毕竟严浩翔高一那会儿就因为一张跑操照在校墙被各路学姐表白，一条捞他的投稿下全是问他几几班叫什么的，贺峻霖也保存过那张跑操照片。因为确实帅。
很普通的、款式有点土的蓝白校服穿在别人身上显得特傻气，严浩翔却穿出一副校园小说男主的感觉，跑步时头发跟着动，校服被风吹得有点鼓起来，很瘦，腿只占校服裤腿一半显得空空荡荡，一张脸上没表情却依然帅得要命，一点光洒过来特有氛围感。
贺峻霖真情实感地喜欢那样的严浩翔，就跟你在互联网上刷到一个帅哥说喜欢他一个道理，是一种赞美，一种欣赏。
但这不妨碍他看装逼的拽哥严浩翔不顺眼。
每次看见严浩翔冷脸走过七班，贺峻霖就会想到那张跑操的照片并对之进行对比，萌生出一种“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也太那个了”的感觉，对他错误耍帅的方式嗤之以鼻且引以为戒。
不是没有人来给贺峻霖递情书，下课也老有人在窗户旁边看他，发现他抬头就不太好意思地推搡起来，一般会有个胆子大的叫他出去。
偶尔班里有人会起哄，贺峻霖就会笑着喊别闹了，出去礼貌地拒绝表白。他通常很干脆，但又不会伤到表白者的自尊心。被人喜欢是件很幸运的事，所以他不践踏任何一颗真心。
02.
六班七班由同样的老师教授，所以即使贺峻霖再怎么讨厌严浩翔，他们两个班依然是兄弟班，一起打球的好兄弟班。
两个班的体育课每周有一节一起上，再加上体育老师秉持着能摆烂一节课就摆烂一节课的理念，往往点了名就开始自由活动。
对于男高中生来说打篮球就是最好的交友方式，于是六七班的男生很快混杂，并打算来一场篮球赛。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说对战双方的队伍既要有六班的又要有七班的，拒绝靠默契度碾压。在众人的赞同声中，贺峻霖被拉到一边：“跟我一队。”
是严浩翔。
？贺峻霖一脸莫名其妙，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严浩翔拉过来，又不是很熟，他本人不是很想和他一队啊！
没商量就被扯上阵的贺峻霖看着自己身上被强硬套上的严浩翔队的队服，决定放弃思考，认真打球。他拿到了球却被团团围住，挡得他看不见，只瞥到了篮球架下的同色队服就是一个长传，队友接到后“嘭”一声，球进了。体委赞许地拍拍他：“可以啊贺老师，你和严浩翔配合不错。”
……果然，篮球架下耍酷的那位就是他讨厌的严浩翔。
在旁边看的女生也不是很懂，只知道进球了很厉害，大声喊起严浩翔的名字。七班的那几位自然不甘示弱，以学委小谭带头，一声又一声贺峻霖越喊越响，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胜在嗓门大。一时间观众席仿佛两家唯粉battle互撕。六班班长则急掐人中，然后大喊“翔霖！”，中气十足。
打完比赛后有小姑娘抵过一杯奶茶给严浩翔，严浩翔接过道谢后又转回来拿了瓶矿泉水，顺带夸了夸贺峻霖：“你打得很牛。”
“谢谢，”贺峻霖还没搞懂他为什么拉自己一队，但问又显得很奇怪，于是随便扯了个话题，“你不是有奶茶了，还喝水？”
“我不太爱喝奶茶，刚人多，女孩子脸皮薄，怕拒绝了她尴尬，奶茶已经给别人了。”
“我其实比较喜欢喝果茶。”他没头没尾补一句。
“嗯？”
“没什么。”严浩翔冲贺峻霖笑了下，比他冷着脸还要好看，贺峻霖在那一瞬间觉得心跳速度快得不平常。
严浩翔笑起来像冰川融化成一池春水，圆溜溜的眼睛仿佛商场货架上的熊玩偶，乖得不像话。贺峻霖觉得脸颊没来由地发烫，晃晃脑袋，后知后觉的发现严浩翔好像没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可爱。
心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似野草般疯长，在一片贫瘠中盛开出唯一一朵花。
他笑起来很好看，贺峻霖呆愣愣地想。
03.
校运会通常是高中生一年中最兴奋的事情，各班都使出浑身解数想拿下奖牌。但是在比赛前，还有报队名、写加油稿、入场仪式评比等一系列活动，它们被称为整活大赏。
单是起队名贺峻霖就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看着自己班“七班最强对吗”的队名，贺峻霖十分满意。
真到了报队名是贺峻霖和一个高二学妹去广播的，高一高二都很正常，高三一到三班也没问题，从四班开始却逐渐走向奇怪的画风。
“高三四班，立大功的汪汪队。”广播的学妹很有素质地憋住笑，并顽强地在“汪”和“队”中间做了间隔。
“高三五班，素质教育漏网之鱼队。”
“高三六班，六班说的都队。”
听到学妹念完六班，换贺峻霖充满激情：“高三七班，七班最强对吗队。”
他刻意咬重那个“队”字，听上去像是自问自答，七班的同学听到广播都很激动：“七班最强对吗？对！”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压力太大学疯了。
写加油稿一向是小谭她们几个女生的活，贺峻霖相信小谭的创作能力和整活水平，转而开始思考入场仪式该整点什么，大家一起跳新宝岛怎么样？可惜他得到了一个让人沮丧的消息，高三同学不参加入场仪式评比活动，每班只需要派个代表举牌子绕操场走一圈，其余同学则在规定区域看就完了。
举牌的是他们班体委，贺峻霖跟着大部队在规定区域站定，看向候场的举牌区，一帮人各举一个班牌，最突出最显眼的就是严浩翔。
又高又帅，关键还特白，与旁边他们班体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个白得能反光，一个黑得像刚挖完煤。
贺峻霖反应过来，他讨厌严浩翔，是不应该盯他这么久的，虽然脸确实很优越。他很刻意地移开了视线，扫了一圈后又忍不住落在严浩翔身上。贺峻霖只好装作在看体委，用余光偷瞄严浩翔。
严浩翔像是察觉到什么，冲他这个方向笑了，眼睛弯弯像沙漠里的月牙泉。
心上一阵酥麻如同电流经过，周围的空气在他眼里一瞬间爆炸，变成可视化的细小碎片。贺峻霖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但他真的觉得，严浩翔刚刚是在对自己笑。
04.
两千米跑完体委整个人难受得不行，嘴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腿软得站也站不动。一瓶水灌下去才好点，不是一副随时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要不要紧，我们给你送医务室去？”
“不用，我就是有点虚，缓一会儿就行。”体委坐也坐不直，“但是一千米我肯定跑不动了，得赶紧找个人替我。”
“我替你，号码牌给我。”出声的是贺峻霖。
“贺老师，你OK吗？我只知道你短跑厉害，一千米真的行吗？”
贺峻霖用鞋尖踢走几块小石子：“死马当活马医了呗，还能找到其他人？”
真站上跑道贺峻霖有点怵了，他低估了一千米的威力，但场都上了，硬着头皮也只能跑。
他一开始跑得很快，尽力拉开差距让自己优势充分发挥，一直占据第一名。等到第二圈快结束时，校田径队的那位开始发力，超了他一些。最后两百米两人已经拉了有一段距离，贺峻霖觉得有点缺氧，脑子混沌不清，身体还机械地重复着奔跑的动作。
他感觉自己提不起加速的力气了，看着终点处熟悉的脸，他一个个点过去：体委、小谭、班长、严浩翔……
等等，严浩翔怎么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他只听见严浩翔的声音大声喊他的名字，似乎混着某种鼓点。他不知道从何处汲取到神奇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第一个过了线。
周围人的欢呼声好像被放大了几倍，在他耳旁炸裂开，似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贺峻霖向前跌去。意料之中摔倒塑胶跑道上被粗糙质感弄痛的感觉没发生，他结结实实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贺峻霖，”那个怀抱的主人严浩翔如是说，“你是第一名。”
不仅仅是一千米的第一名，也是他心上的第一名。
目睹了一切的六班班长手舞足蹈捶胸顿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又看看面前的两个人，恨不得对天大叫一声：我的cp是真的！
05.
那张照片成功在校论坛上疯传，一个名为【818高三六班Y和高三七班H不可不说二三事】的帖子热度久居不下，楼主那一套套分析看得严浩翔本人都差点以为他俩谈了，堪称传销话术。只是抱歉，他本人并没有那么效率，他才刚加上贺峻霖好友没几天。
严浩翔跟贺峻霖聊足球，意外发现他俩都喜欢拜仁，一时间话题多了起来。后来对面说去洗澡，严浩翔等了二十来分钟没等到新消息，把手机往桌上一扣也去洗澡了。
洗完澡不甘心，又打开看了看，这回有新消息了。
准备暴富：你多笑笑，别老臭着张脸
准备暴富：你笑起来更好看
严浩翔反思了下自己老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的行为，沉浸在自我思考中：贺峻霖说自己老臭脸，一定十分关注自己。“笑起来更好看”意思是不笑也很好看，笑了更好，那就是他承认自己长得好看……
严浩翔瞬间信心百倍，拿起手机回复。
？。：好
严浩翔老是在七班门口绕圈，走到窗边的时候装作跟人讲话故意偏过头去瞥一眼教室里面的行为被六班七班的同学共同发现了，七班的女生于是时不时拿镜子照照确保颜值在线，也有些好奇严浩翔究竟在看谁。
贺峻霖不笨，相反的，由于从小被表白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他一下子就能感觉到严浩翔的意思，这人打完篮球都老给自己捎瓶水，生怕自己看不懂似的。
无事献殷勤，肯定是非常喜欢自己。
只是贺峻霖有点不确定自己的所想，他一开始的确很讨厌严浩翔，但为什么讨厌又说不上来，只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来说特别于其他人。
或许是因为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忍不住关注他的心思，只好将其划分为讨厌这一类情感，但要是深究，兜兜转转还得归结到喜欢。
他晃晃悠悠的心思像是在荡秋千，期待着严浩翔的下一步，又在思考自己的应对方法。
那是他和严浩翔两个人的兵荒马乱和如临大敌。
他们可以在递水时暧昧的指尖相碰，打完篮球却舍不得勾肩搭背，肢体接触似乎只要那小小的一下就能引起浑身的隐秘变化。他们用坦荡遮住小心翼翼。
高考结束那一天贺峻霖时隔三个月终于又拿到了手机，明明考前嚎着考完试要玩手机到通宵，真的考完却一下松懈，只想要蒙头睡大觉。
贺峻霖刷了两下社交软件就累了，想退出却看到一条信息。
？。：我在你家楼下
？。：有点话想跟你说
贺峻霖有心电感应般想到等会会发生的事情，他匆匆忙忙用冷水拍了把脸就冲到楼下去，差点惊醒刚睡去的老妈。
06.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挺闷热了，晚上却很凉快，贺峻霖看见严浩翔站在自己家门口，T恤被风吹得抖动，刚刚还紧张的心一瞬间突然平静下来。
严浩翔拉他翻墙进了学校，两个人在塑胶跑道上散步。路灯的光打下来，贺峻霖侧头看过去，严浩翔脸上的绒毛他都能看清，被昏黄的光描绘了形状。
“我们在一起吧。”
贺峻霖听见严浩翔这么说，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牵住严浩翔的手。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牵着手在环形跑道上走。
青春期最盛大的喜欢，是牵一个手就会开心一整天的恋爱。
恭喜他们，毕业快乐，恋爱快乐。
成绩出来的时候两个班班长组局，大家一起在KTV里唱歌。严浩翔那天兴致格外高，拿了个麦点了首rap在那唱。
他声音本来就是低音炮，那种能让女孩子耳朵怀孕的嗓音，唱rap的时候有点沙哑，尤其是英文很有感觉，听得一众女生捂心口说心动了。
贺峻霖也觉得心动了，他第一次觉得严浩翔bking的时候也很帅。
唱了几首他们几个玩得好的男生在那玩游戏，七班体委就顺口提了一句，说严浩翔高一的时候看贺峻霖特不顺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两人玩那么好。
同学们还不知道他俩谈恋爱了，七班体委单纯好奇他俩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贺峻霖瞪严浩翔一眼：你还看我不顺眼？
但是他有点心虚，毕竟一直到高三上学期他都觉得严浩翔特别讨厌来着。
六班体委还在跟着作死：“诶，我记得当初贺老师也讨厌翔哥啊！你们俩当初不就是那个什么，相看两生厌吗！”
贺峻霖掐死这两位体委的心都有了，谁知道严浩翔大大方方揽过他的肩膀：“对啊，我跟他就是相看两厌，”
“百看不厌的厌。”
周围的男生有起哄的也有装吐的，贺峻霖不想表现的很明显，但嘴角就是忍不住上扬。
嗯，他是讨厌严浩翔。讨厌他一百次，喜欢他一百零一次。
——The end——
凌晨一点多肝完刚好五千字，拖拖拉拉写了一个多星期，严浩翔18岁生日快乐！
彩蛋有个小惊喜
